三十九回不期之战
传说中远古时的巴蜀,因地域邻邻,时有摩擦,甚或发生或大或小的战争,这在远古蛮荒年代,自不为奇,也是当时管理能力十分涣散的王朝,其势力没能辐射涵盖的原因,也是地域距离的原因,这也是自然容易理解的,刚结束原始社会迈入奴隶社会的四千年前啊。
这些现象,书籍中也是有说的,如见诸于“追寻祖先的足迹”里的“传说时代-夏、商、西周”一书。
回归小说,这里,樊赤跟着师傅相华大师,一块到了江州,第一天,巴王只召见了相华大师。
巴王与二王巴具,大巫师相河,还有相华大师四个人,在讨论着他们巴地的大事。
原来,邻近的蜀人并没有向他们开战,而是和那南方百越人在万州附近有争执,他们发生的冲突,原因也不十分清楚,据说是南方百越人到蜀人的地域抢他们的人。
那么强大的蜀国,南方百越人竟敢跑到蜀国地域抢人,他们都不太相信。
但确是发生了冲突,可能应有其它原因吧,但发生冲突的地域,可能是在他们巴国的地域上。
相河大巫师说:“据说,万洲那里也不是什么大规模的争斗,现在,离我们很近的广安方向上的邻水,蜀人进驻了军队,而我们东河巴人原居地的人,被另一支蜀人部队把他们往梁平方向驱赶了”。
这东河,可能是今天的大拱河,巴蜀交界地,素有千岛湖之称,在远古,应是十分适宜人居之地,那里,除有他们土著巴人,还有相当一部分是土著蜀人,和后来迁徙而来的中原人、三苗人和南方百越氏族部落的人,在那里居住的。
同一地域,混居着不同氏族的人,实属正常。
“在万州,冲突过后,蜀人驱赶我们的人离开了东河地域,理由是我们的人混在南方百越人那里,与他们为敌,因而在冲突过后,在万州方向,现在好像还驻扎了近千人的一支强军,而广安方向,则驻扎着大军”,二王巴具补充介绍着情况。
“在东河,让我们的部队护卫我们被驱赶的人,重新回到他们的原居地,如蜀人敢开战,就把他们打跑”,大巫师相河说,他的话,与其兄相华大师的策略有出入,明显强硬了。
这战争,军事,向来以实力说话的,因而,这大巫师相河刚才说的话,还真要看东河那里的具体情况,因战事,就不是以你身份地位而言而说话,而是以战力与谋略定夺。
相河大巫师,他相信郑家几兄弟的战斗实力。
“如果对方没有真正想打的意向,就不要轻易和人家开战,打破现在的平衡”,相华大师说。
相华大师心里很清楚,一旦开战,于双方,损失是难以预判的,毕竟,二个都是当时很具实力的大方国,蜀国地域虽比他们大很多,人也比他们多出不少,但,它也没能力那么轻易能打败巴国,双方自损实力后,那强大的中原人,南方流域的,也在不断崛起强大的百越人,可就虎视眈眈了,相华大师希望蜀国的决策者们能看清楚,想到这一点。
这远古,谁强谁占,很自然,正因如此,才引起各部族,各大大少少的诸候方国之间的争斗,而历史的进程,往往使后来发生的摩擦不断减少,平和共处的时间越来越长,他们的领导者,会总结过往的事情,趋吉避凶,然而,这历程,却不平坦,甚至付出了很多代价,如东周礼崩乐坏以后,进入春秋战国时期直至秦时,多少年的征战不断?给人民带来了多少的苦难?而和平,人民是多么的渴望,让它长久以恒。
回归小说,现在,这里,相河大师说要把东河被蜀人驱赶走的巴人护送回他们的原居地,而那里现在有蜀兵驻扎,这意味着,那里,起码有局部之争。
相华大师,他只希望,东河那里,恢复原样,尽量避免与强大的蜀人大规模开战。
这四个远古巴国的最高领头人,就这样把应对蜀人的事情,大体决定好了。
樊赤是第一次开这样的会议,军队的统帅二王巴具,破格封樊赤为副将,这是他们武将中,绝无仅有的一人,未经一战而能封到副将?正常而言,大不了,给个偏将或校尉更合适,但所有人都清楚,这是黄炽高人二徒弟,有能力的,所以谁都不敢有微言,这冷兵器时代,争斗的本事,不是用嘴来吹的。
正如几年前的巴冲的出现,几仗下来,就以他高超的武艺,崭露头角,没人不服。
那是他对阵蜀国那罗中,罗泽二兄弟,一对一,不落下风。
这蜀国罗中,罗泽二兄弟,是巴国郑氏五兄弟甚为忌惮的蜀国二员猛将,郑氏兄弟与他俩比,均落下风。
这也是他们郑氏五兄弟知道巴冲历害的原因。
这巫山之上,得一武术高人黄炽,又培养出新的一个巴国骄子樊赤,承担着护卫他们巴人的重任。
樊赤被安排跟着师兄巴冲这一路,这是二王巴具所统领的主力大部。
他们从涪都出发,向江州开拨,既可援手长寿与永川,也可确保江州万无一失。
远古时的江州,应是今天的重庆,可是通往涪都的大门户。
三路兵马出发之前,巴王对出征将领士发出口谕,三路将士,均应在目的地防守,不要越过巴地,不要先对蜀人发生磨擦,甚至开战。
以主动防御为目的,现在是秋收时候了,一切事情,以保护秋收为目的,这是相华大师禀告巴王,希望这次行动的目标。
这是非常鲜明而理智的手段,在远古落后的生产力及生产规模之下,秋收,是一年最重要的粮食来源,一年的劳动成果,是这一年的生存保障。
甚至可以说,这秋收的粮食,是他们大方国安定的保障,生存的根本利益。
倘若有闪失,这一年下来,巴地的安定将出现严重的危机信号。
远古,这粮食,太重要了。
先说郑阳这一路,他们到长寿这个地方,他也谨遵着巴王的口谕,如对方没有主动出击,就不要打破现在的平衡。
且说郑淮和郑宝二兄弟这一路,几天后,他们抵达万洲,郑淮派郑宝和一个有经验的副将,率领他们的三百人,寻找东河原居地的巴人,让他们相互通知,有部队护送他们返回原居地。
郑淮带着的这五百人,部队驻扎后,派出多人打探蜀国的那支部队下落,二天下来,始终未能发现他们的行踪,他相信蜀人部队回去了。
这可是好消息,郑淮向在江州二王巴具,及在涪都的巴王,分别汇报了这里的情况。
如是这样,这里的局部之争可避免了。
这郑淮和郑宝二兄弟,在这里守了几天后,接到巴王的命令,要他们返回涪都。
可他们在返回的路上,第二天下午约四点左右,竟遇上蜀人的部队,正是那支千人的部队。
走在前面的郑宝,率着他那三百人,向对方发问,怎么走到我们的地盘?
但对方反而说是郑宝走进他们的地盘,郑宝一时也拿不准这里是什么地方,因对方人多,郑宝没办法,只好等走在后面的郑淮到来。
当郑淮到达时,二兄弟合兵一处,共八百人了,自然是与对方争辨,要他们撤兵回到他们的地方。
但对方的将领却说:“看你们打着这黑蛇的旗号,想必是巴人,告诉你,我们是过来打南方蛮人的,这里只是边界,不一定是你们的,反倒可能是我们的,谁都可以在这走”。
“这……”。
郑淮还没说,只见对方奔出一匹马,骑马者身材魁悟,是个大个头,舞动着大刀,口中喊道:“我让你说,砍了你”。
他的身后,开始跑出几十人,挥动着武器,竟向巴人冲了过来。
“风海,你这个疯子”,郑淮举枪相迎,郑宝也提着铁棍,驱马杀出。
是的,对方蜀人的这大个头,正是风海,他不但是个大个头,力大无穷,而且性格暴躁,野蛮至极。
郑淮当然认得他,而且还和他交过手,那是在好几年前的事。
双方的士兵也混战在一块了。
原以为能避免的局部战事,连他们巴王都下达撤兵令了,却在回撤的路上,因双方现正处的地域问题争辩时,双方打了起来。
天快黑了,双方各自撤兵,生火造饭。
郑淮这里,待大家吃完饭,坐下休息时,他命令一个副将,带着他的二百兵,开拨到前面,即靠近蜀国兵的方向,晚上开始轮流值哨,防备蜀人的夜袭。
晚上约七点多,正当这些巴国兵在休息的时候,突然,蜀兵漫山遍野般出现在他们面前,杀声震天,猝不及防的巴国兵,怎么也想不到,对方竟绕过那支部队,从他们铡面打了过来。
从双方撤兵造饭,吃饭休息,也就一个小时多点,对方就趁着夜色,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。
慌乱,匆忙站起来想应战的郑淮部,乱成一团,纷纷向后逃跑退离。
而郑淮,郑宝二兄弟,则连忙上马,大声呼喊着士兵们起来应战,由于对方的呐喊声太大,只有他身傍不远处的人听到,并拿起武器抵抗。
郑淮,郑宝这一部分巴人,怎么抵得住如潮水般向这里涌来的蜀兵,不一会,他们便被打得落荒而跳,向他们的巴地逃去,二兄弟都走散了。
这支千人的蜀兵将领,用了一招连续作战的方法,也趁着有夜色的掩护,就一天,二仗,打败了由郑淮,郑宝二兄弟带领的这一路人马了。
直至第二天中午时分,这郑淮,郑宝二兄弟才碰到了面,并收拾着残兵败将,率部退向忠县。
这一路人马,和蜀人打了一仗,并惨败于对手,让人感觉是中了对方的埋伏一般,其实只是真正的遭遇战。
由于出征前巴王已对各路将领有明示,不要轻易与蜀人先开战,因而,撤到忠县的郑淮,连夜派弟弟郑宝,带着二个随从,飞奔回涪都,向巴王亲自述说此战的原由。
消息传到了涪都巴王这里,第二天,也传到了远在江州的二王巴具帐中。
刚接到消息的二王巴具,立即召集几个重要将领讨论应对。
不到一个时辰,这里飞出十几骑,为首是巴冲,还有樊赤和一众能征善战的偏、副将。
二王巴具命令他们,二天内,凭着马快,到达驻守长寿的郑阳部,举那里中路防守驻扎的三千兵,郑阳为主将,巴冲为副将,火速开往达洲及开县,寻找那支蜀国部队,给刚取胜的这支蜀国兵迎头痛击。
这是反手也给对方打个措手不及。
这火速飞骑的十几人,只一天半,抵达长寿,向郑阳传达二王巴具的作战口喻命令。
郑阳举中路驻守这三千兵,便迅速静静开拨,向达洲方向而去。
日夜兼程的这支部队,二天后,到了达洲地界,此时已是晚上八点多。
第二天六点多,这支部队又开拔了。
令他们大出意外的是,刚行进十来里地,便撞上了这刚打了胜仗不久的蜀国兵。
远程奔袭,频感劳累的三千巴国兵,却战意正浓,见在这里追上并遇上对手,便向着毫无准备的这这支蜀兵,向他们的驻地,发起猛烈攻击。
这里,几乎集齐了巴国最为杰出的武将,他们勇猛异常,一路追杀着对方。
那风海被樊赤所伤,他逃离阵后,负着伤,领着几个人,幸运逃出重围,这近千的蜀兵,被三千人的巴军一路追杀,几近被全歼,主将被擒。
这支得胜的巴国兵,稍作休整,便在当天午后开拨,回守长寿。
而蜀国统帅帐前,接到开县胜报没几天,令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,败将风海回来报传,那支部队已经被对手几近全歼了。
一场不期而遇之战,改变了往日的秩序,令巴地之人又感受到战争可能又要发生的气氛。
再说这巴王,在送别相华大师回山之前,他曾低声问相华大师:“这次巴蜀又像要重新开战,真会打起来,可能性有多少?”。
“无从衡量”,相华大师说。
见巴王站在那里,心情显得沉重,相华大师继续说:“大王,虽这几年我们国力有所加强,也有新的能人出现,但蜀国比我们还要大,其物产更丰富,他们的能人也自是层出不穷,虽说今年他们大面积遭受蝗虫之害,其受灾影响甚巨,但也不会无路可走,毕竟是天府之国,能有很多其它的东西可弥补的。
因而,开县或东河那里,可能局部之争,避免不了,但他们大规模向我们开战,虽有可能,但可能性并不高的。
“因为,他们的地域,也受到南方人和中原人的虎视耽眈,他们不可能尽其所有国力与我们开战而不顾后路,况且,如我们形势紧急,还可以向南方人求助啊”,相华大师向巴王说了这些话,当时,巴王听后,心感安慰了一些。
他按相河大巫师的意思,颁布提前进入秋收之令,这命令,平常根本不需要颁布的。
前方战事如十分危急,那他只能向南方人求援,这是他们历代巴王对付蜀王的做法。
他们和南方人,同是以长江二岸而居,有些是分布在中下游,虽然也有摩擦,甚至是战争,但也是亦敌亦友的。
他们也知道,他们和南方百越人是有点不同的,南方人信奉的图腾是龙,和蜀人一样,这或与他们在长江流域里的扬子鳄有些关系,那扬子鳄的头部与龙的头部,可谓如出一辙,而巴人则是信奉白虎,有些地方是信奉黑蛇的,因而这图腾,不同地方的人,是不同的。
从信奉的图腾,在当时而言,也是他们部族起源的一个重要标识。
巴冲带着父王的口谕,郑淮带兵失策,惨遭战败,降为偏将,即日起,率部回涪都,所率之部,纳归护粮队伍将领管辖。
他们在郑淮驻地那里过了一夜,第二天,便骑马径直先往长寿,再回江州。
所谓胜负乃兵家常事,正当巴王还为前方战事忧虑时,没过几天,得到二王巴具的新战报,刚打败并重创那支蜀兵,对方主将也被活捉了。
消息传到相华大师那里,“看来一场大战,在所难免了”,他喃喃自语到。
“但,有没有什么好办法,能避免双方的摩擦冲突呢”,他陷入沉思中。